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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仲全從教委退休后,開始學習書法,報名參加了一個書法培訓班,可沒想到,那培訓的老師竟然是自己以前教研室里那個喜歡寫毛筆字的小年輕朱昆。
朱昆現在也不年輕了,奔六了,幾十年對書法藝術的追求,使他成了區書法家協會主席。謝仲全與他一聊,得知他最近調到區二中當校長去了,頓時感覺機會來了!原來,他兒媳婦方芹正是二中的教師。他一直想給兒媳婦尋個靠山,呵呵,現在靠山就在眼前啰!于是便仗著老同事的關系,套起了近乎。
培訓結束那天,學員們為了感謝朱昆,湊了些錢請他吃飯。朱昆盛情難卻,也就參加了。酒過三巡之后,朱昆給每位學員送了把寫有他書法的折扇。醉醺醺的謝仲全覺得要還禮呀!他在身上七摸八摸,無意中碰到了腰間掛著的玉佩,當即一把扯下了玉佩,說:“朱校長,這塊玉佩跟了我好多年了,所謂寶劍贈英雄,今天我就將它送給你了!”
朱昆連忙推辭:“謝老師,君子不奪人所愛,我不能收!”
謝仲全借著酒興,大著舌頭說:“朱校長,你要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這個退休的老頭子了……”邊說邊強行將玉佩塞到了朱昆的手里。
▲玉佩
第二天早上,謝仲全酒醒了,起床時發現自己的玉佩不見了,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想起,自己昨天晚上酒喝蒙了,稀里糊涂將玉佩送給朱昆了。這下麻煩了,這玉佩是老婆彩珍和她閨蜜去緬甸旅游時買回來送他的。謝仲全當時問彩珍花了多少錢,彩珍說100元,這明顯是騙鬼呀!謝仲全知道老婆是怕自己心疼錢,不肯與他說實話,便悄悄打電話問老婆的閨蜜,才得知這玉佩是彩珍花8000元錢買的。現在自己將這玉佩送人了,怎么向老婆交代呀?他不由頭暈起來,看來,這高血壓的毛病又犯了……
不行,這玉佩得去討回來!但已經送了人的東西怎么開口討呀?謝仲全總覺得開不了口。到了下午,他突然想起了他舅佬正在裝潢房子,前幾天還托他問朱昆討幅書法作品。對了,就從這里著手。于是便打電話給朱昆,說舅佬在裝潢房子,托他來討一幅書法……
朱昆一聽,滿口答應,讓他星期天上他家去拿。謝仲全見朱昆好說話,便厚著臉皮說起了玉佩:“朱校,我昨天酒喝糊涂了,把一塊才值100元的贗品送你了。這樣吧,我星期天給你帶兩瓶好酒,換回那玉佩,行嗎?”
朱昆一聽,愣了下說:“謝老師,你這個電話打遲了呀,這玉佩我可還不了你哦!”
“啊!”謝仲全大吃一驚。
原來,朱昆對玉器有點懂,見這玉佩不像是真品便也不當回事,回家后隨手丟在了畫桌上。誰知今天上午一個畫家朋友過來,見到了玉佩上的花紋,很是喜歡,便要了去了……說到這里,朱昆為難地說:“謝老師,怎么辦?我總不能早上送人,晚上去討回來吧,那我不是變成出爾反爾的小人了?”一聽這話,謝仲全像吃了只蒼蠅,感覺對方是轉彎抹角地在罵自己。但他又不好發作,畢竟兒媳婦在他手下。只好用無所謂的口吻說:“既然送人了,那就算了,過幾天,我親自來求書法作品!”幾天后,舅佬來電話問書法的事。謝仲全想今天正好是星期天,干脆自己直接上門去要吧。他記得自己說過要送兩瓶酒的,不送的話自己真成出爾反爾的小人了。于是便狠狠心,拿出私房錢去超市買了兩瓶五糧液,打車到了朱昆所在的小區。誰知鐵將軍把門,當即打朱昆的手機,可就是沒人接。這下,謝仲全的疑心病犯了,心想是不是自己向朱昆要玉佩,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出爾反爾的小人了,故意不接自己的電話呢?
在朱昆家門口等了好長時間,也沒人回來。謝仲全只好打車回家。下車時,他再次犯愁了,如果老婆問這兩瓶酒是從哪里來的,自己怎么回答呢?
他突然想到兒子和自己住同個小區,這兩天兒子出差了,家里有個儲物間,自己有鑰匙,將酒藏到兒子家的儲物間,肯定沒問題。
想到這里,謝仲全去了兒子家,打開儲物間,也沒個藏東西的地方,真是要了老命了!突然,謝仲全眼睛一亮,見墻角有個塑料箱,在這里藏幾天,肯定沒問題!
想到這里,謝仲全打開了塑料箱,將五糧液放了進去,見旁邊有只紙袋放著,拿過紙袋一看,見里面是一幅卷起來的書法作品,出于好奇,他將這幅書法打了開來,天那!里面竟然卷著自己的那塊玉佩!再看書法作品的落款,竟然是朱昆!
咦!朱昆不是說將玉佩送給畫家了嗎?怎么會在兒子家的儲物間呢?而且,兒子也沒在家,肯定是方芹帶回來的,她為啥要將東西藏在塑料箱里呢?
一連串的疑問開始纏繞著謝仲全,他突然想到,這幾天兒子出差了,老婆彩珍心疼兒媳婦,每天都會打電話讓她來自己家吃晚飯。可方芹每次都說要加班,不回來吃晚飯,難道……滿腹疑問的謝仲全不敢往下想了,他頭都暈了,連忙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感覺好點了,這才將玉佩掛在了自己的腰上,關了門回了自己的家。
傍晚,兒子出差回來了,因老婆在學校加班,他便回到父母家里吃飯。吃過晚飯,彩珍去收拾廚房,客廳剩了父子倆,謝仲全問兒子:“你老婆怎么沒回來吃飯?”小強說方芹加班,要遲點才回來。謝仲全話里有話地說:“學校現在都那么忙了呀?經常要加班?”
小強并沒理會父親話中的含義,高興地說:“昨天晚上方芹和我視頻聊天,說校長找她談過話了,打算培養她入黨了!”這是件大好事,但謝仲全因為玉佩的事堵在心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心反而揪得更緊了。他看了眼兒子,再次話里有話地說:“小強,以后盡量少出差,千萬別冷落了方芹……”
小強可不傻,多少領會了父親話里的意思,他站了起來:“爸,我回家休息了。”
第二天晚上,兒媳婦方芹拎著兩瓶五糧液和一只紙袋子氣呼呼地來了:“爸,媽,你們給我評評理,昨天晚上,我十點多才到家,沒想到小強不但沒一句好話,反而夾槍帶棒一頓盤問,好像我給他戴綠帽子了!”說著,將手中的酒和紙袋放到了桌上。“喏,這兩瓶酒他藏在儲物間的塑料箱里,還死不承認,他連兩瓶酒都要騙我,其他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呢。”說著她又將那只紙袋子遞給謝仲全:“爸,這是朱校讓我帶給你的,前天我回家晚了,就沒有送過來……”
啊!謝仲全不由頭暈了起來,忙說:“這酒、酒,是我放那里的……”
“老東西,你將酒藏到兒子家干啥?”
“爸,媽又不是不讓你喝酒,偷偷摸摸藏起來干啥?”
老太婆和兒媳婦同時發問,這下本就頭暈的謝仲全頭更暈了,血壓驟然升高,捂著腦袋“我……我”說了兩聲,人便癱了下去……這下,全家人慌了,忙打120,七手八腳地將謝仲全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后說是血壓高了,建議要住院觀察。第二天,朱昆校長得到了消息,來醫院探望。他進門就說:“謝老師呀!你身體可要保重呀!”
謝仲全一見朱昆,忙問:“朱校,你不是說玉佩送人了嗎,怎么會出現在方芹的紙袋子里?”
朱昆笑著說:“我確實將玉佩送給畫家了,他喜歡玉佩上的花紋,拿回家臨摹了兩天后,又給我送了回來,當時我急著去黨校學習,也沒打電話給你,就卷進書法中,也沒告訴方芹,讓她給你帶回來。”
“那我打你電話,為啥都打不通呢?”
“喔!星期天我在黨校上課,關機了。”
原來是這樣呀,一旁的彩珍聽明白了。等朱校長一走,她當即罵道:“你這死老頭子,這玉佩我說100元錢買的你偏不信,我老姐妹騙你說8000元你就信了,你呀你,疑心病太重了呀,還懷疑到兒媳婦身上,你這個老東西,你這樣疑心下去,血壓還會升高呢!”
天啊!這玉佩真的是100元呀!謝仲全望著掛在腰間的那玉佩,嘆了口氣,深有感觸地說:“一家人,相互信任最重要,否則,就不安寧啰……”
(作者:魏安泉)